···海底两万里···

耳鸣


 

“南农……” 

嗡…… 

“南农……” 

嗡嗡…… 

“南农?” 

十二月的天气很好,南农虚着眼睛,背对阳光坐在舞台侧边。

一只手从身后拍上他的肩膀,南农脖子猛地一缩,转头看向来人:“P?怎么了?” 

乐队的鼓手扬了扬鼓槌,问他:“想什么呢?到你彩排了。”

“哦,哦,好的。”

南农揉了下左耳,站起身上了台。他晚上有一个演出,新歌《bad boy》改编的摇滚版,现在正是最后的彩排。 

躁动的鼓点响彻舞台,吵得南农的左耳嗡嗡作响,忍不住一直伸手去摸。

“声音不合适吗?”耳返里传来导演的询问,被鼓点盖住在听不真切。

“没有,很好。”南农放下手,耳根有点红。 

他的左耳已经耳鸣了三天,从最开始动辄像被人打了一拳的轰鸣,变成轻缓的嗡鸣,吃饭嗡、说话嗡、转头嗡,连呼吸都会带出绵长的共振。

耳根莫名发热,南农甩甩头,却怎么也甩不掉犹如跗骨的耳鸣。他恼怒地拍打自己的太阳穴,因为紧咬着牙关而现出酒窝。 

好在些许不适并未影响大局,舞台依旧完美,观众热情再创新高。 

回到公寓的时候已是深夜,南农洗完澡躺进被窝,再一次和恼人的耳鸣对峙。 

白天消耗掉太多精力,困意丝丝缕缕来袭,耳朵里住着的小和尚却一直在不知疲倦地循着呼吸的频率敲木鱼,木鱼豁了口,响声并不清亮,像是手机震动的嗡鸣。

 “嗡……嗡……嗡……” 

南农在无边困倦和被迫清醒间反复拉扯,神志掉入一片四野茫茫的混沌,上不着天下不着地,风雪飘飘无所依。 

他侧身蜷缩成一团,把自己藏进被子里。 

“嗡……嗡……嗡……” 

轻薄的被子四处漏风,吹过左耳的时侯,响声又带起数息嗡鸣。 

南农烦不胜烦,终于放弃抵抗,伸出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的小拇指,用力怼进左耳耳孔中。 

时隔三天,一遍遍不停拨动的弦音终于停歇,转而化为更加富有攻击性的轰鸣。 

南农挪动手指,温热的指腹摩擦过耳道敏感的皮肤,数以万计的神经元齐齐震颤,异样的感觉从鼓膜直入大脑,南农身体轻颤,忍不住呼出一口含在齿间的呻吟。 

“Ohm……”

“我在。”

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背后覆上南农的背脊,将他整个圈在怀里。 

南农一怔,随即放松身体朝后靠去。 

“不是说要后天吗?怎么今天就回来了?”

“下午妹妹给我打电话说你这两天都不在状态,问了也不说。我就赶回来了。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吗?” 

陈炳林把被子掀开一个口,捧着南农藏在被子里的脸摩挲。南农嘴唇鲜妍,脸颊泛红,耳根烧成深粉色,一手下意识捏着左耳耳垂。 陈炳林拿开南农的手去摸他的左耳。

“耳朵不舒服?” 

“耳鸣。一直嗡嗡嗡嗡响。” 

陈炳林手指滚烫,捏在耳廓上烫的南农一哆嗦。

“严重吗?明天去医院看看?” 

“不……不用,没事的。” 

“耳朵的事情可大可小,至少我们去检查一下好吗?” 

“……不、不是病,不用检查。” 

“嗯?” 

“是,你走的前一天,亲、亲了耳朵里面,它就一直嗡嗡嗡嗡响……” 

南农红着脸把头埋进枕头里,声如蚊呐。

他的耳孔里还残留着三天前温润湿热的触感,是陈炳林心血来潮时舌尖伸进他耳朵舔吮的后遗症。

陈炳林噗嗤笑出声,收紧手臂把人嵌进胸腔里。

 “对不起呐,农农。都是我不好,害你耳朵生病了。” 

“哼,都怪你。” 

“那怎么办?我再帮你治疗一下好不好?” 

“……” 

“好不好?好不好嘛?”

“……” 

“宝宝?宝宝宝宝?” 

“不……唔。” 

一条温热湿滑的舌舔过耳廓钻进耳孔往耳道深处探去,南农的左耳嗡嗡嗡嗡,耳鸣声从绵密变得磅礴,渐渐没过呼吸,和鼓胀的心跳融为一体。 

更深夜静,唯独他的耳鸣锣鼓喧天。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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